三國史上的五虎上將馬超是竟是被嚇死的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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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國史上的五虎上將馬超是竟是被嚇死的?

讀「三國演義」,誰不知蜀漢五虎將,誰不知五虎將中的馬超,然而,「五虎將」這個頭銜卻正是馬超職場生涯的悲劇,從一方雄主淪落到劉大叔手下的將軍級「打手」,地位是升還是落,一目瞭然。誠然,「三國演義」裡的「五虎將」只說屬無稽之談,子虛烏有,但《三國誌 蜀書》裡,確實將這位西北梟雄與劉備的手下關羽、張飛、黃忠和趙雲並列,殊不知,馬英雄本來應該是和劉備並列的,甚至當初他比劉備要高一個等級。若史上真有「五虎將」這頂帽子,馬超肯定在內心裡是不樂意戴的。

說起馬超的來歷和革命經歷,劉備大叔在他面前確實有點黯然。先論出身,劉大叔的「中山靖王之後」這個身份是不靠譜的,而馬英雄雖然不是皇族名門之後,但他老爸馬騰的高級軍官身份卻是靠譜的。馬家在西北第一代:馬子碩,在甘肅天水當基層幹部,後來不知道犯了什麼錯誤,被免職了,政府也不補貼回家路費,於是就扎根西北,窮得不行,但當地一位美麗善良的羌族姑娘看上了馬子碩,嫁給他,給他生兒育女,於是有了馬二代:馬騰。馬二代還是窮,當個體伐木工人,雖然當地人尊重這個身長「八尺有餘,身材洪大,面鼻雄異」的漢子,但這並不等於他有出息了,最多也就贏得一句「那賣木材的老馬,人不錯啊。」平常人當中,不錯的人多了去。機會送上門來了,東漢靈帝末年,西北邊城發生叛亂,在那個時代,想要發達,要麼叛亂,要麼平亂。馬二代參加了平亂,他選擇對了,於是草鞋換皮鞋,從軍司馬到偏將軍,一路到征西將軍,算是當地的軍界要人了。馬家第三代——小馬哥馬超,就是在這麼個背景下成長的。說小馬哥是高級軍官子弟,絲毫不過分。劉備大叔呢,織草蓆的就是織草蓆的,往近處的長輩,尤其是他老爸,混的那點人生成就,根本拿不出手來給他帖金。

小馬哥出身比劉大叔高貴,這個已經無疑了,至於自身呢,我覺得,小馬哥在前期混得比劉大叔好。從破壞程度而言,馬超總是給曹丞相製造麻煩,而劉備呢,總是被曹丞相製造麻煩。小馬哥殺得曹操割須棄袍,這是傳說,但史書記載,小馬哥確實一度讓老曹人在囧途。建安十六年,公元211年,馬超與曹操在潼關幹了一仗,當時老曹要渡河,優哉游哉地,結果小馬哥動作賊快,兵鋒已經推進到老曹指揮部外圍了,老曹卻還坐在辦公桌旁邊發呆,「公猶坐胡床不起 」。馬子張頜拚死拚活將領導送上船,河水急,船被推出去四五里遠,馬超的部隊不比河水慢,沿岸追擊,射箭像下雨一樣密集,這個時候的架勢,就是十個曹洪許褚也攔不住,小馬哥啊,再堅持一下,說不定老曹的歷史就此截止了,不是讓箭射死了,就是翻船給水扁了。不是小馬哥不堅持,而是老曹在關鍵的時候放羊,西北系的軍人改不了羊倌的習性,放下曹操去追羊,結果被歷史放了羊。反觀劉備,從來沒有讓曹操這麼囧過,每次劉大叔起事,老曹總是像抹去蜘蛛網一樣,把他給擺平了。

因此,老曹對劉大叔和小馬哥的評價不同。在職場的份量,很多時候要看競爭對手對你的評價。對於劉備,老曹說,天下英雄唯有他老曹和劉大叔,這是茶餘飯後的閒談,平心靜氣的聊天,多少帶點鼓勵的性質,或者試探的性質,因為在此前,劉大叔沒有幹出點什麼讓老曹佩服的事情來。對於馬超,老曹說了一句:「馬兒不死,吾無葬地也。」這可不是茶餘飯後的閒談,這可不是平心靜氣的聊天,這句話,估計老曹是帶著心跳每分鐘一百二十次的狀態說的,是在潼關前湍急的河流中,在如雨的箭矢中,經歷了拿著腦袋栓在褲腰帶上跑路的經歷之後說的。讓對手害怕,就是最大的佩服。對於老劉,曹操是鼓勵;對於小馬,曹操是後怕。再談點實際的,看小馬和老劉職位的對比。劉皇叔在得荊州西川之前,有過幾次職務上的輝煌:一次是當徐州牧,那是陶謙同志給的,因為呂布,結果沒當穩;一次是平了呂布之後,老曹給了他一個豫州牧,按現在的說法應該是大漢帝國豫州州長,可惜,只是個虛職,拿著州長的薪水,享受州長的待遇,但不履職。到46歲了,還在新野縣長和民兵司令的位置上混。

小馬哥是含著金鑰匙出生的,他們馬家在西北的地位可不是虛的。馬家軍就身份而言,私人部隊的成分多於國家部隊的成分,這只部隊的私人身份也是當時的中央政府所認可的。公元208年,赤壁之戰那一年,老馬退休,到京城去養老,手裡的馬家軍呢?不是上交給中央,也不是中央另派要員接收,而是交給當時33歲的小馬哥管理,真可謂貨真價實的西北軍少帥。劉備大叔也是在34歲左右有了自己的地盤——徐州,但那是別人讓的,讓給你的不一定是你的,自己拿著的才是自己的。這就是小馬哥和劉大叔的區別。小馬哥比劉大叔出身高貴,比劉大叔實力強大,比劉大叔業績輝煌………總之,那時的劉大叔,和小馬哥不是一個級別的混混。然而,歷史的職場經常洗牌,洗著洗著,馬家的公司破產了,劉大叔的公司越做越大了,小馬哥要靠劉大叔發工資了,小馬哥的抑鬱開始了………

小馬哥命運的急轉直下,禍根在於他跟老曹鬥,不是小馬無能,而是老曹太強大。西北系是一家小公司,老曹是一家大公司,曹馬之爭,不是鬥智鬥勇,而是拼實力。小馬丟了西北,南下,到了陝西漢中,在一家小公司安頓下來,這家公司就是張魯。馬超的悲劇和抑鬱開始了。西北大老闆在漢中一家小公司安身,昔日的馬少帥看著漢中那一片侷促的天地,會不會時時想起西北那無邊的大漠,綿延的群山呢?是不是想起他曾經由他揮斥來去的千軍萬馬呢?昔日的寬廣,如今的侷促,肯定讓他難以釋懷。他的鬱悶,是有史記載的,馬超的妾有一個弟弟,名叫種,一直在漢中工作。馬超來到漢中後,有一年春節,種給姐夫馬超以節日的祝賀,馬少帥的反應是「捶胸吐血」,他很悲傷地說:「我們馬家幾百口人,在同一天被曹賊殺掉,我們兩個還有什麼好慶賀的?」馬超的家屬,包括老馬在內,都被曹操殘殺無餘。

小公司也就罷了,偏偏老闆氣量也小,張魯給了這位西北英雄一個文職:都講祭酒。換到今天就是一大學教師,軍界政界失意,轉入學術界理論界了?當時張魯想把女兒許配給他,眼看著要和總經理攀親戚了,有人從中作梗:老闆,一個連自己老爸的性命都敢拿來做賭注的人,會把你閨女當回事嗎?於是,這門親事就歇了。小馬確實有點莽撞,他在西北起事的時候,老爸還在老曹手裡捏著,而不是「三國演義」裡所說的老曹先殺老馬,小馬再造反。大家都知道,小馬哥職場的最後歸宿是在劉大叔那裡。這位英雄,每轉一次職場,就要帶著血淚的經歷。從西北轉到漢中,以一家二百多口人的性命為代價;再從漢中轉到劉備,則把庶妻董女士和兒子馬秋撂在張魯那裡。曹操進了漢中,不會給小馬的家屬一個好安排的,他把董女士給了一個叫閻圃的傢伙;最歹毒的安排,就是把馬公子馬秋給了張魯,其實這是考驗張魯忠臣度的一招棋,領導把人交給你,你看著辦?張魯能有什麼選擇呢?唯一正確的選擇就是親手殺掉馬秋公子,「(張)魯自手殺之」。

馬超帶著纍纍的血淚到了劉大叔手下,昔日的西北梟雄,如今只是混一口飯吃的員工。他算是安全了,然而,他的抑鬱並沒有結束,而且還在繼續。小馬哥在新公司裡安頓下來,得到的職位也很高,起初封的是左將軍,還有臨時的軍事決定權,這個就叫「假節」,即軍事行政代理權。後來又是驃騎將軍,并州牧,甚至一度鎮守蜀漢的第一戰略要地:漢中。漢中在當時蜀漢的地位,就相當於戈蘭高地對於以色列,小馬哥大概相當於駐守戈蘭高地的兵團司令。而且,新老闆劉備對他也有專門的委任,公元221年,就有專門的文件講述馬超在新公司的地位,劉備在文件中明確了他和馬超有共同的戰略目標:對付曹操。「曹操父子,世載其罪,朕用慘怛,疢如疾首。」意思就是說,馬超同志,我們有著共同的敵人:曹操。他們父子罪惡滔天,我和您一樣,對他們切齒痛恨。然後,文件又闡明了馬超的職場定位:以他在西北的威望,聯合西北一切可以聯合的力量,對抗曹氏集團。

從政治形勢而言,蜀漢公司似乎已經接納馬超,然而,從人心角度而言呢?蜀漢系的新同事對他似乎有疑慮。反應最明顯的是劉備的兄弟——關羽,二哥遠在東邊的荊州,心思卻掛在西邊,隔著幾千里寫信給諸葛亮,問:馬超是個啥樣的人?「問超人才可誰比類?」這種心態可以理解,公司裡來了個重量級的,簡直是是巨無霸的新同事,從來沒打過交道,也沒一起吃過飯,搓過麻將,當然不放心,尤其上司就是自己的結拜兄弟,《三國誌》上交代得很清楚:「舊非故人」。諸葛亮很善於危機公關,於是回信說:小馬哥是跟張翼德一樣的人物,文武全才,「雄烈過人」,是個角色,但品不如你,風度不如你,不如你的「絕倫逸群」。這番話才讓關二哥情緒穩定下來。

其他同事的情緒有沒有穩定,不得而知,反正小馬哥的情緒一直沒有穩定。公元220年的一起政治事件讓馬超幾乎到了心理崩潰的邊緣。那一年,蜀漢集團一個叫彭羕的成員,被委派到邊遠地區當太守。彭羕在蜀漢集團的精英人士中,屬於本土派,他的才能得到龐統和法正這兩個重量級參謀的認可,然後得以進入劉備的視野。劉備重用他,到了「指授諸將」的地步,他也不負重任,做得讓劉備十分「稱意」。按照這個趨勢,他可以走到諸葛亮龐統法正的地步了,然而,諸葛亮在彭羕的職場陞遷路上設置了障礙,他認為彭羕靠不住,「心大志廣」,一個老闆最忌諱部下的就是:野心大。劉備在本土派和南陽派之間選擇了後者,於是,正在春風得意的彭羕忽然被終止了輝煌之路,被外派當地方幹部。被邊緣化的彭羕,自然想到了被邊緣化的同類,他在外出赴任之前,找到了馬超。這個跡像有玄機,一個本土派精英,找到西北系的軍閥,要幹什麼?為什麼找他?要幹什麼先不說,為什麼找他就說明一個現象:馬超也是被邊緣化的一個。

二人會談有記錄,馬超說了一番客氣話:「彭先生,您本來應該是諸葛亮法正一流的人物,如今卻外派當地方幹部,其實也讓大伙蠻失望的。」小馬哥不會說話啊,這個時候應該說些鼓勵彭先生在外面好好幹,要相信組織之類的話,卻把話來撓著人家的癢處,結果把更嚴重的話惹出來了,彭羕最後脫出自己的意圖:「你和我裡應外合,天下就是咱哥倆的了。」這個時候的馬超,石化了。寄人籬下,屢遭挫折的他,此刻不再有在西北時候的賊心賊膽,他想到的不是施展手腳,建立霸業,他想到的只是保全自己,他已經死了二百多口親人,他再也死不起了,再也玩不起了,《三國誌》明白地記載了他的心情:「羈旅歸國,常懷危懼。」對於彭羕這樣大逆不道的話,「雄烈過人」的小馬哥,此刻的態度是「默然不答。」接下來,他做了一個對於自己來說十分正確的政治選擇,也是一個很沒英雄氣度的選擇:上報蜀漢中央,揭發彭羕的罪行。當年連老爸都敢犧牲的西北雄鷹,如今連個同事的口風都不敢保密,歷史和人生,真是一場無奈的遊戲!

這次政治事件並沒有連累到馬超,卻可能重創了他的心情,不知道他有過多少次的輾轉難眠,有過多少次的如芒在背,憂心忡忡地為自己的命運焦慮,懷著朝不保夕的心情在新公司過日子。這些雖然只是想像,但他的生命長度卻似乎證明了這些想像:事件的第三年,這位鷹隼般的英雄像秋葉一樣凋謝了,享年才47歲。遺囑裡沒有雄心壯志,沒有國事,只有家事,他強調了自己的悲慘遭遇,一家二百餘口都慘死在曹孟德手裡,只有一個拜託:將弟弟馬岱作為馬家的繼承人。其他的呢,「余無復言。」他在低調中結束自己的一生,甚至連遺囑都那麼低調。他最終想到的只是保全。

《三國誌》的作者陳壽對於馬超的評價,沒有強調他橫掃西北,震懾曹操的功業,卻強調了他坎坷的際遇,說他「因窮致泰,不亦愈乎」,無非是說他最終能保全自己,得到善終,也蠻不錯的嗎。這其實是一種對英雄的調侃和歎息吧。馬超的職場,在風雲際會中開始,在默然低調中收場,我們無法從重總結職場的經驗教訓,只會想像著這位西北的少年,在巴山蜀水的侷促中,是不是常常夢迴西北,騎著駿馬,揮斥千軍萬馬,在無邊大漠,在莽莽長河,一往無前地衝殺和吶喊呢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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