扶不起的阿斗?“昏君”劉禪為什麼能在位41年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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扶不起的阿斗?“昏君”劉禪為什麼能在位41年

導讀:從我們現今掌握的資料來看,劉後主並非是昏庸之君,也不是個「扶不起的阿斗」。劉禪就任蜀漢皇帝共計41年,是三國時期在位時間最長的一個君主。其中,諸葛亮輔佐劉禪11年,在諸葛亮去世後,劉禪還在賢臣的輔助下做了30年的皇帝。

三國時蜀漢為何不置史官

歷代研究三國歷史的學者中,向者不乏有「蜀漢不置史官」之說,論者蓋源於陳壽的《三國誌.蜀後主評傳》中的一段評語:「…又國不置史,注記無官,是以行事多遺,災異靡書。諸葛亮雖達於為政,凡此之類,猶有未周焉。…」壽據此以批評諸葛亮雖長於政務,但在著史事上還是做得不周到。

於是劉知幾就跳出來反駁陳壽了,他在《史通.曲筆》裡舉了陳志中「史官言景星見」的例子,還有諸如「黃氣見於種歸,群鳥墮於江水;益州言無宰相氣」等文字記載,煌煌然反駁陳壽之評不確,並認為壽之所以這麼說,「蓋由父辱受髡,故加茲謗議者也。」平心而論,劉知幾考據功夫那是一等一的,後世反駁壽之論者多採用其論述。但是其輕率下的結論,又有點想當然耳。

且劉知幾引述陳壽評語又與今日我們所見有別。他在《史通.曲筆》是這麼說的,「陳氏《國志?劉後主傳》云:蜀無史職,故災祥靡聞」。哲不知劉知幾當時所見《國志?劉後主傳》和我們現今看到的這個版本是否不同,待有識之士考據。以現有材料看,哲推斷劉知幾存在誤讀的可能,他引述的不是陳壽原話,是經他自己加工的語言。陳壽並沒有明確說過「蜀無史職」的話,而劉知幾卻在《史通.曲筆》裡活生生把它給「坐實」了。後世之人又將劉知幾「先入為主的判詞」奉為了真理,皆以為「蜀漢不置史官」是出自陳壽之意,故又跟著劉郎誤讀。

然哲以為,陳壽輕率評劉後主之言;劉知幾誤讀評語,且譏諷陳壽有報私之怨、曲筆之心;後人復以劉知幾「坐實」陳壽之言,據此而傳習「蜀漢不置史官」之說;三者連環錯,皆誤也。

遍搜典籍,言蜀漢「國不置史,注記無官」之說,在三國同時代的記載中幾無。雖北史中有「孔明在蜀,不以史官留意,是以久而受譏。」(北史卷四十,列傳第二十八),然此論屬後出,也無非是以訛傳訛。始作俑者,唯壽也。

然壽之評劉後主之論,失之確鑿,後人即有非議。針對陳壽評後主「然經載十二而年名不易,軍旅屢興而赦不妄下,不亦卓乎」。婓松之則認為,「赦不妄下」,誠為可稱,至於「年名不易」,猶所未達。案建武、建安之號,皆久而不改,未聞前史以為美談。意思是說,「赦不妄下」論有所據;然「年名不易」未聞歷史上有據此以為美談的。且認為壽之評是自相抵牾,他提出後主的「建武、建安之號,皆久而不改」,延熙之號,更是超過了二十多年未改。為何又有「茲制漸虧」之論呢,可謂是同一件事情得出了相反的兩個評論。

就壽評劉後主「繼位則改元,有違古義」之說,哲以為也有評論過於絕伐之惑。考古之帝皇繼位事,當年改元者也不乏其人。如北宋末年,宋高宗趙構即位於建康,借口以慰民望,即以靖康二年五月為建康元年。其他諸如唐玄宗加尊號為開元神武皇帝。於是年十二月就改元為「開元」也記載在史,未聞後人對此有何異說。且國家在非常時期,行權宜之計也未嘗不可。劉備死,托孤於諸葛亮。以亮務實之作風,為安民心,定國家根本,絕」管叔」之流言,避周公之嫌,於當年改元,也是事所必至,理所當然。奈何壽「以古而非今」,以此責備諸葛亮考慮欠周呢。哲以為,「猶有未周焉者,非亮也,實壽耳」。

再者,言及壽評「又國不置史,注記無官,是以行事多遺,災異靡書」之句。哲觀之,壽此論又有自相抵牾、以偏概全之惑。

首先,要確定這個「災異靡書」中的「靡」字為和解?世所論者,多理解為「災異靡書」是說災異、瑞應都不記載於書,哲以為不確也。靡,在說文裡,解釋的也較為潦草。說文是這麼解釋的,「靡,披靡也。從非麻聲。」哲以為「靡」字應作「多」解。奢靡;靡貨(奢侈品);靡靡(華麗而堂皇);靡麗(奢華,美盛)均有多且浪費之義。故,劉知幾考據出蜀國災異祥瑞不絕於書也就很好理解了。

「行事多遺,災異靡書」也很符合古人的文字習慣,前句應是說記言記事類的記載多有遺漏,後句是說災異類的記載卻充斥書籍。也等於強調了前面所說的「注記無官」的說法。在這裡,陳壽也順帶表明了史官的責任,那就是既有記錄「行事」,也有記錄「災異」的責任。東漢時,天官(歷官)、史官分野亦已趨向於定型,而直至南北朝之前,「史官」之稱都是指歷官,而以「著作郎」稱撰史之官。

觀三國各種史料,蜀國記載類主要在於劉備起兵至稱帝的事跡多有遺漏,而其後記載卻並不比魏、吳兩國缺乏。應是劉備前期顛沛流離,資料多無記載,直至稱帝后才設置史官,故此蜀漢後期資料還是算完備的。由是觀之,陳壽所言「國不置史」非所謂世人理解的「蜀漢不置史官」,而是抱怨蜀漢沒有修史。非這麼理解就不能解開陳壽的自我抵牾之處。

作為蜀漢丞相,諸葛亮設觀天文的歷官,因為這與農時、天象、禮儀密切相關;而不設記錄史官,那是所謂「正朔」的意識形態之爭,對他而言,實在無關宏旨,經理王業才是當務之急,不暇及此。在諸葛亮看來,蜀漢是自認承繼漢統之國,而當時的國家「漢」正處於分裂狀態,沒有哪個王朝會在國家尚處於大分裂狀態時去修史。這個時候如修蜀漢書充其量也就地方志而已,徒然淪為笑柄。

可笑某些磚家學者居然連這些封建常識都不懂,還以此做文章大放厥詞。說什麼蜀漢不修史是為了壓制言論,說什麼蜀漢不修史是劉備、諸葛亮擔心自己的言行被記錄在籍,更有甚者將「國不置史」作為諸葛亮的七宗罪來看待。這幫吃飽了撐的傢伙嘴巴裡放的厥詞比屁還臭,只可憐見天下父母養大個孩子不容易,拜託這些個磚家教獸們不要再誤人子弟了啊。

始作俑者,唯壽也。從我們現今掌握的資料來看,劉後主並非是昏庸之君,也不是個「扶不起的阿斗」。劉禪就任蜀漢皇帝共計41年,是三國時期在位時間最長的一個君主。其中,諸葛亮輔佐劉禪11年,在諸葛亮去世後,劉禪還在賢臣的輔助下做了30年的皇帝。在那個群雄割據的動亂時代,能執政這麼久,劉禪肯定有其過人之處。哲以為劉禪有容人之量、頭腦清楚且能知人善任,陳壽在《三國誌.蜀後主評傳》所評三論皆誤也。裴松之評價劉禪「後主之賢,於是乎不可及。」此論近乎公允。

陳壽者,生於巴蜀,而遷於魏都;在蜀曾任「東觀秘書郎」,在晉則為「佐著作郎」、「著作郎」;曾和諸葛亮同事數年,且離蜀漢亡國未久,按理蜀國風物在其私撰《三國誌》中,應該資料詳盡、厚實有餘。然蜀書僅薄薄一卷,記傳人物多有遺漏,卻被其推諉為蜀漢「國不置書」,致使其收集資料困難。然哲觀蜀漢志中,蜀漢國後期重要將領的廖化,志上僅寥寥數語帶過,若為前期人事,還可以推諉記錄遺失,而後期廖化與壽同朝為官,壽焉能不清,傳記如此,委實可恨!

時人有譏諷陳壽大段抄襲王沈的魏書、韋昭的吳書,致使壽之《三國誌》中魏、吳紀傳多翔實,而蜀漢文字多遺脫,想不是空穴來風,大概因為蜀國無書可抄。由此觀之,陳壽史才也局限矣,史論也多有不當之處。但壽以蜀漢「國不置史,注記無官」來掩飾自己修史的不足,擬或是突顯其書《三國誌》的優秀,這種「欲藏還露」的表現手腕,確實高明奧妙。只是委屈了劉後主、諸葛丞相,用劉知幾的話來說,確實是厚誣了諸葛亮,且連累了後世學者皆誤以為蜀漢不曾置史官,皆陳壽之過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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