司馬懿眼看著曹操奪得漢家天下,自己又從曹家手裡奪得天下,他最害怕別人來奪司馬家的天下。
曹魏王朝的重將,一個個地去世,也有本來能夠高壽的,但是很快就被司馬懿以謀反之名殺死了。
「可是,我為什麼還是心有不安?」司馬懿自語。
「玄石圖著實可惡!」司馬師提醒父親。
「混賬!玄石圖是天命符應,我等對之應畢恭畢敬。」司馬懿斥責兒子。
陳瓷老師說說讓司馬懿父子膽戰心驚的玄石圖:所謂玄石圖,不過是一塊石頭,上面有天然的紋路,紋路看上去就是「牛繼馬後」這四個字,於是這塊石頭被認為是神聖的天命符應。
「牛金還活著。」司馬師說。
牛金是曹魏王朝僅存的元老,威望甚隆,現在是司馬懿最忌憚的人。
「那就讓他死。」司馬懿說。
司馬懿邀請牛金喝酒。司馬懿揮揮手,讓侍人全走下去,端起酒壺就要向牛金的杯中斟酒,說:「今日你我老友相聚,無須他人陪侍。」
出發前,有人告訴牛金,這可能是鴻門宴,當心司馬懿下毒手。
牛金也知道司馬懿乃陰毒之人,就倍加小心,他想:「這隻老狐狸不惜放下架子先斟酒給我,肯定是酒裡有毒,讓我先飲,然後為我收屍。」
牛金端坐,伸手摀住自己的杯子,說:「末將豈敢有勞大人親自斟酒,大人請便,我自斟便可。」
牛金打定了主意,司馬懿不先飲酒,他絕對不端杯。
司馬懿說:「我在牛將軍心裡如此地位,銘感五內。那我恭敬不如從命,先乾為敬!」說著,他把酒壺從牛金面前的酒杯上移到自己酒杯上,慢悠悠地斟上一杯,舉起來,仰首一飲而盡。
他放下酒杯,對牛金感慨,說:「對酒當歌,人生幾何?譬如朝露,去日苦多。武皇帝這首詩歌,道出你我心聲。我們都是垂暮之人,來日不多了。」
曹丕稱帝后,封父親曹操為「武皇帝」,他的《短歌行》流傳甚廣。牛金被司馬懿的話觸動了,無限傷感。
司馬懿給他斟上酒,說:「慨當以慷,憂思難忘。何以解憂?唯有杜康。牛將軍何不飲了此杯?飲了此杯,不知何時再飲下一杯。」
牛金沉浸在感傷之中,端起酒杯,不知不覺,一飲而盡。
咚——他把杯子放下,拍拍胸脯說:「這杯乾了有下杯,今朝有酒今朝醉,大人無須傷感。」
司馬懿放下酒壺,連連搖頭,說:「牛將軍,剛才是你這輩子的最後一杯酒。」
原來,司馬懿準備了一把帶機關的壺,壺嘴只有一個,但是裡面可以分裝兩種酒,一種有毒,一種無毒。司馬懿給自己斟酒,無毒的,然後悄悄轉動機關,給牛金斟上毒酒。
可憐牛金征戰無數,威震天下,最後卻敗給了一把酒壺。
「牛繼馬後的讖言,而今已破,司馬家從此無憂。」司馬懿對司馬師說。
可是,如果能破,還算是預言嗎?司馬懿的孫子司馬覲是個悲催的男人,她的妃子夏侯氏與一個姓牛的小吏私通,並且生了一個孩子。這事兒全天下都知道了,但是司馬覲卻不知道,他只知道自己做了爹 ,傻乎乎地給孩子取名為司馬睿。後來司馬睿有幸做了皇帝,史稱晉元帝。
大家戲謔地稱司馬睿為牛睿,明朝有個大思想家叫李贄,十分八卦,直接把東晉稱為「南朝晉牛氏」。